想到一直都表现得很规距也很头脑的二儿子,封老爷子闭上了眼睛,“阿谨,这事爷爷会还你们公道。”
病房里的谈话时不时的传出来,意笙听着只觉得唏嘘不已,听封老爷子的意思,也似乎并不是独宠封谨一个呢。
也是,封耀诚是他的儿子,论亲疏,儿子当然比孙子亲,不是么?
再有,说到封家的几位小少爷们,封谨是他的孙子,封尚他们一样是他的孙子啊。
意笙忽然觉得,封谨……还真的是一个人啊。
高跟鞋实在是令脚很不舒服,意笙低下头,弯下腰,捏了捏脚腕,忽地听到声音响起封谨的声音,“你一直在这里?”
意笙:“……”不然呢?她该在哪里?
她抬起眼,望向他。
他的情绪和脸色都已经恢复正常,她探头望向病房的方向。
“爷爷睡着了。”
“那个……我本来也想先离开的,但是,见你跟老爷子在聊就没有进去打扰。”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她的高跟鞋,眉头轻轻地皱起,“疼吗?”
“有点。”高跟鞋是女生的利器,但是驾驭起来也是真的很累的啊。
“还能走路吗?”
“还可以。”
然后他就没有再说什么,往前走去。
他似乎有些低落。
保镖又回到了病房的门口守护着封老爷子,意笙以为封谨要离开,但是却没有想到,他只是带她上了住院部的天台。
太阳被云层遮挡住了,天色有些阴沉,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今天无风,所以空气中都带着一股闷压。
封谨脱了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挂在手边,露出他深色的衬衫。他站在天台的栏杆边缘,似乎并没有说话的打算,眼睛眺望着远处。
意笙看着他这样孤单的身影,轻步的走上前,站在他的身边,轻声地低语,“老爷子会没事的。”她只能这样的安慰。
而事实上,她知道,封老爷子已经器官衰竭的话,哪怕已经醒过来,日子也剩不了多少了。
人虽然固有一死,但是,生离死别依旧是人最痛苦和难过的事情。只要有一线的机会,都不会愿意放弃。
如同她对她的妈妈一样……
不管药费多么的昂贵,不管希望多么的渺茫,不管……
封谨转过头看她一眼。
她脸外突露的忧伤,让他感同身受,“意笙。”
“嗯?”她应声地抬眼。
“不要离开我。”他忽地说道。
黑色的眸子,深邃的视线锁定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从瞳孔里都能看到脆弱的自己。
所向披靡的封少,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没有什么人会不震惊吧。
意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他察觉到什么了吗?还是……只是情绪低落,所以才说出这样让人觉得不可能从他口中说出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