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次上朝,张泽羽怕迟到了,所以把闹钟定到了两点半。没惊动俩徒弟,穿戴整齐之后,把写好的折子装在木匣中,揣在大腿侧兜里。走到前门一看,前门上着锁呢,是从里边用锁头锁的。这是门房老赵干的,估计他可能是怕来了飞贼挑鼻儿拨栓拔销儿【注1】。这时候还没到3点呢,是人睡的最香的时候。老赵马上就快五十的人了,看起来比后世六十岁的人都苍老,张泽羽也没忍心叫老赵起来开门,还是按照那天在飞贼面前上墙的方法,在院子里快跑几步,左脚一蹬墙面,右脚挂上墙头,想翻墙而出,不惊动别人。可他的右脚刚一刮上墙头,院子里不知道多少个铃铛就同时响了起来,张泽羽心想不好,老赵在墙头上安装了土造jing报器。
这下,想不惊动别人,也都给惊动起来了,老赵是第一个拎着铡刀冲出来的,身上穿戴齐全,想来是和衣着履而卧。紧接着,老冯和俩徒弟也都披着衣服,拿着各自认为最有杀伤力的家伙冲了出来。
人都惊动起来了,还翻墙干什么啊?张泽羽从墙头上跳了下来,“别怕,别喊,是我。”
老赵一看是自家老爷:“老爷,来贼了?”
“没贼,这是要去上朝,见大门锁了,不想惊动你们,就想翻墙而出。”
老赵一听,心里这个感动。自己家这位老爷也太善了吧。当时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也不管地上干净不干净,把铡刀一扔,直接跪地上了“嘿呦喂老爷啊,您真是太体谅下人了。可门房干的就是这活啊,您这也太折杀小人了。”老赵这哭可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想哭。一方面是因为张泽羽体谅下人,另外一方面,也是怕的。既然老爷出门都不惊动门房,那也就是说自己这个门房在老爷看来是个麻烦。没用的人养着干什么?说白了他是怕老爷因为嫌弃自己而抛弃自己。
“哎,老赵你,赶紧起来,不是告诉你们说以后不许跪的么。”张泽羽把老赵给搀扶起来,又帮他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可他越这样,老赵越受不了,嘴里停了呜咽之声,可这眼泪还是继续流。
“多大个事啊,别哭了。你们该睡觉赶紧继续睡觉去,我得去上早朝了。”
“啊,啊?上早朝?”老赵这下不哭了,他开始怀疑自己家这位老爷是不是在梦游了。“老,老爷,这,没,您?”
“你这吞吞吐吐的干什么啊?有什么话直接说。”
“老爷,打咸丰爷那会儿就没早朝了。”老赵这回是真的信了自己家这位老爷是从外国回来的了。啥都不懂也能混上个正五品郎中,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没早朝?那皇上和太后怎么处理朝政啊?”
“召见军机大臣啊,您不是每天都看报纸么,上边不是天天都说今天几下钟的时候,宫里召见的军机大臣么。”
张泽羽一回想,是啊,报纸上几乎每天都有类似:“今ri上午阅十下钟时,宫内召见军机大臣”这样的新闻,只是自己以前没有注意,不知道为什么报纸上要报道这个,现在明白过来了,为什么说军机大臣的权利那么大呢。
“那算了,既然没有早朝了,也就不用去那么早了,麻烦陆妈去做早饭,吃完了早饭,我去商部应卯。”同时,他心里暗骂,国产清宫电视剧真是害人啊。
陆妈听到老爷吩咐之后,答了一声,“是,老爷。”之后就进厨房做饭去了,可老赵又开始吭吭唧唧想要说什么了。
“老赵,我不是说过了么,家中没有那么大的规矩,想说什么直接说。别吞吞吐吐吭哧瘪度的。”张泽羽一着急,连东北话都给整出来了。
“老爷,小人斗胆问您一句,您就穿这身去商部衙门?”
让老赵这么一问,张泽羽想起来了,自己没官服。穿这身去商部衙门,恐怕连大门都进不去。到了衙门口,一问自己干什么的,自己官凭印信什么都没有,空口白牙说自己是新任的通艺司航空署郎中?看来还得带着圣旨去吏部报道,领了官凭印信之后,才能去商部上班。
“老赵啊,这事我忘了。你知道哪地方卖官服吧?”
见张泽羽没架子,老赵的胆子也壮了起来,“老爷,可是您让我有话直接说的,我说错了您别生气。”
“没事,说。”张泽羽是现代人,享受不起封建社会的这套尊卑有序的制度,见老赵能放开了跟他说话,心里很高兴。
“老爷您是凭本事做的官儿,御赐的正五品啊。说不得买官服这种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捐官儿呢?”
“哦。明白了,谢谢你提醒。那我现在要弄身儿官服穿,得怎么说啊?”
“老爷,您说谢就太折杀小人了。您是实缺新官儿上任啊,得是去‘裁制’一身官袍顶戴。买官服的,那都是等着补实缺儿,穷的底儿掉做不起新衣服的捐官儿,他们才去估衣铺买官服穿呢。”
“做套新的得多长时间多少银子啊?”
“回老爷,这您做多少钱的都可以。往上了说,您做个几万两银子的,也能做下来,往下了说,百十两银子,也有地方给您做。时间就有长有短了,看您是要定制的,还是通制的。通制的内务府有现成的,定制的他那儿做就慢了,去私号能比内务府快点儿。”
“百十两银子还是往下了说,这也太贵了吧?你家老爷我手头也不富裕,而且还急着穿。你还是去估衣铺给我弄套现成的吧。多少钱能下来?”
“那就看老爷您要几成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