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晕三更雨,月晕五时风。
寨主李播率三万寨兵,连夜来到分水岭,横刀立马,驻足眺望,夜观天象。
清冷的月光,泄满崇山峻岭。
李播手撵长髯,发现躲在淡淡云层里的月亮,周围有着一圈明显的光环,平素对风力有研究的他,断定今夜五更,必是狂风大作。
他一道令下,大军原地休息。
为了突袭成功,他不想叫龙庄的“阴阳军”有任何防备,就遂生一计,何不趁五更风起,再杀进龙庄?
这样一来,狂风大作,会湮没金戈铁马,龙庄更不会听到浩浩荡荡的马蹄声。这样,杀他个措手不及,生擒袁小六,叫他的龙庄夷为平地,收回当年本该是他李家寨的疆土,雪这次龙庄派假医骚扰李家寨女人的奇耻大辱。
想想那个男扮女装的黄小禅,长双芊芊玉手,穿件旗袍,身前挎个药箱子,当时还真把他给蒙住了,居然以看病为由,剥光了李府千金李美希的闺身,若不是他李播的宝贝女儿挪开黄小禅前身的药箱子,及时发现了黄小禅旗袍包裹下那硬邦邦的男物,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一想到这,寨主李播就愤然怒目。
三万寨兵停止前进,在分水岭静待五更风起,自不必说。
且说龙庄。
龙庄的袁六爷安排旗袍妹和黄小禅去了李家寨,满以为这小有名气的黄小禅,定会医好李家寨女人们的怪疾,消除误会,就放心的出差了,远去突厥,说是有新出土的古玩出手。
袁六爷出门在外,龙庄没有主事儿的。那个有些颠痴的小儿子,叫天罡,一天到晚,光知道倚在马厩的木栏杆上,痴痴的观望满天星斗。
平素马厩里还有头满身疥疮的瘦马,跟他做伴,这两天,他的瘦马,也被黄小禅借骑去了李家寨,好不孤零。
谁知,这天,平素疯疯癫癫从不言语的小儿子天罡,突然跳了起来,前庭后院的大呼小叫喊人。
人们好为奇怪,问他作甚,他语无伦次的说,他夜观天象,发现星斗移位,木狼星西斜,龙庄定有劫难。
长时间不说话,一开口语出惊人,这在龙庄上上下下成了稀罕事儿。
别看是颠痴小少,但毕竟根红苗正,袁六爷不在家,人们也不敢不听他的话,仆人们按他的吩咐去做,就当陪傻子玩了,哄痴少开心,讨好人的活,谁都抢着去干……
五更天,果然不出寨主李播所料,月光隐没,天地骤然更加黑暗,先是呼呼风起,紧接着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时机已到,分水岭上的李播,一声令下,率兵闯城。
众将士操起铁戈,打马猛冲,猛虎下山之势,势不可挡。
李播一马当先,率人马自西门逆风闯入。
如此逆风而行,兵马之声不会传入城内惊醒梦中人。
闯进第一道门,叫他们感到奇怪的是,偌大龙庄的西门,居然连一个把门的家丁都没有。除了呼呼风响,再无其它动静。
可当李播抬头,竟看见头顶这第一道城门之上,悬挂着一块木匾,上面似用新鲜的浓墨写着五个斗大的字:犯我者警。
心高气盛的李播,哪里会顾及这些,根本不放在眼里,依然带人往里闯。
当他们闯入第二道门时,还是空空荡荡,无人看守。
李播抬头,见头顶城门处,同样悬挂着一块木匾,上书着五个遒劲的大字:犯我者回。
莫非,龙庄知道我来夜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