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仗着段氏在场,也没有给萧氏面子,冷冷的白了萧氏一眼,挑衅似的,却没有说话,侧过了身子,仿佛不愿跟萧氏费口舌似的。
段氏见状,对萧氏问道:
“府里有府里的规矩,你好端端的开公库拿房契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变卖那条街吗?”
萧氏不满宁氏,却不会对段氏甩脸子,回道:
“不是变卖,是桐姐儿要铺子,与其让她在外面买,我这手里反正有,干脆就给了她,反正我手里的东西,今后都是她的嘛,没有告诉老夫人和三弟妹,是我疏忽,可三弟妹也不该影射我拿其他东西吧。”
段氏一听不是变卖,是给傅新桐的,当即就坐直了身体,严肃的对萧氏说道:
“又是给桐姐儿了?”
萧氏不懂段氏怎么这么激动,宁氏从旁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哟,真是没话说了,只要是桐姐儿开口的东西,只怕要了二嫂的心,二嫂也会眼睛不眨的把心挖出来给那丫头吧。上回的十万两,这回更好,一条街的铺子说给就给了。”
十万两是段氏心头的刺,宁氏当然知道,她就是故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提起的,果然段氏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段氏本就不喜欢傅新桐这个姑娘,哪里见得她拿走那么多,十万两银子说要就要,如今又要了一条街的铺子,当真是没个人管她了。
“三弟妹莫要再说酸话,我的东西自然都是桐姐儿的,等到她出嫁的时候,全都得随着她的嫁妆出去,我现在给和以后给又有什么区别呢?上回就说过了,我的嫁妆自然是我做主,给桐姐儿能有什么错?”
萧氏虽然心里不安,可是却不想在宁氏面前落了面子,据理力争道。
谁知道,萧氏不提上回的事也就罢了,一提就让段氏想起了那日被傅新桐那个臭丫头算计的事情,连带自己都被老太爷训斥了好些天,这口气还没咽下去,没想到那臭丫头又来惹事,如今老二不在府里,就她们娘儿俩,没人来护着她们了,段氏可不想再憋着这口气了。
“给你做主,可你也不能瞎做主。桐姐儿才多大年纪,离你给她买那什么破山头才多久的事情,现在又要你一条街的铺面,你也太纵容她了,别的事也就算了,这事儿我不答应,来人呐,去把三姑娘给我喊过来,让她把房契地契全都拿过来,有些东西该她碰的可以给她碰,不该她碰的,她也休想碰。”
段氏说什么也要教训教训傅新桐,不能让那丫头再继续嚣张下去了,当即发怒命人去喊她过来训话。
萧氏急了,看见那嬷嬷急急出了门,就要追出去,可那嬷嬷腿脚快,她没追上,只好垂头丧气的回来,看着段氏和宁氏,忍不住红了眼眶,抽出帕子,嘤嘤说道:
“老夫人这是做什么,东西已经给了她,如何还能要回来?这不是……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段氏冷哼了一声,可瞧不惯萧氏这哭哭啼啼的模样,说道:
“别说了,你自己应该知道自己的能耐,我为什么不把管家的事情交给你做,就是因为你没有能力,没本事,管不住家!你说你上回,平白无故的就用了十万两银子,若是用在刀口上也就罢了,可你用哪儿了?给桐姐儿买了个破山头,谁家姑娘为了种花就去买个山头的?就是你们皇家的公主陛下,也不过如此吧。那还得是个受宠有封号的公主,上回我就想说你来着,可老太爷护着,我硬是没开口训你,谁知你这回不吸取教训也就罢了,还变本加厉,你知不知道一条街若是变卖的话,得卖多少钱?在你眼里可能就是几张房契地契,可实际上的价值,你又知道多少?就你这花钱的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傅家有金山银山,出手阔绰到这般地步呢。你这是宠她吗?真正宠她,你就该让她多学学规矩,这么大个女子,还成天抛头露面,简直败坏我傅家的名声。”
傅新桐跟着主院的嬷嬷走来,进了院子,就听见段氏这番长篇大论的话,不禁冷笑一声,从门槛跨了进去,就看见段氏坐在床上,萧氏坐在一旁悄悄抹眼泪,宁氏站在段氏床边,幸灾乐祸。
傅新桐去给她们行了礼,段氏也不等她分辨,更不与她说明情况,劈头盖脸就对傅新桐说道:
“你个没家教的东西,狮子大开口也不过你这般,还不速速将那些房契交还回来,莫让我动家法教训你。”
傅新桐站起身,抬头直接对上了段氏的眼睛,沉静的根本不像个孩子,段氏没由来心里一顿,只听傅新桐沉着冷静的缓缓开口:
“老夫人这莫名其妙的,我素来就没有修养,但是家教还是有的,您要我还什么呀?我什么时候对您狮子大开口了?”
傅新桐四两拨千斤,软着声音跟段氏耗着,段氏一拍床头案:“你说什么东西?你娘那条街,你也敢开口!真不知道你这没羞没臊的东西是谁教出来的。”
傅新桐冷哼:“我自然是我爹和娘教出来的,我爹一直教导我,说不要总是盯着别人家锅里的东西不放,一天到晚的,妄想霸占别人家的东西,这些人才是真正没羞没臊,没脸没皮的呢。”
宁氏和段氏变脸,宁氏上前:
“大胆,你竟敢这样与老夫人说话!我说什么来着,这丫头就是胆子大,没规没矩的,目中无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