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上旬,就当陈泽宇一行来到上海给宝钢最新投产的一号高炉举行点火仪式的时候,塞里斯在东方的小兄弟朝鲜的国内局势也陡然变得动荡了起来。
早在年初时,朝鲜王室为了执行过去的政治改革承诺,在1月6曰这天由闵妃王太后宣布国家实行君主立宪制度,在国内实行了一些有限度的变革措施,并制定了自己国家的第一部宪法,当然了朝鲜王室所谓的宪政事实上仍然是带限制的,国家尽管也一样仿照西方各国建立了议会,但内阁的各部大臣仍然是直接向国主负责,议会里的各级地方代表事实上也仅仅具有少量的监督权。因为这个,朝鲜南方的东学党对此十分不满,面对北方派来的民政官员一直不假辞色,依旧牢牢把持着南三道的各项军政大权,双方之间的矛盾越加尖锐。
等到了当年4月中旬的时候,朝鲜的政局再次发生恶化。
就在4月13曰这一天,朝鲜摄政王太后闵妃的幼子,朝鲜国主纯宗李坧不幸感染风寒去世。要命的是,这个时候陷入悲痛之中的闵妃并没有听从大臣的劝说,迎立另一名妃子的世子为国主,反而是从宫中又选了一名之前高宗宠幸宫女生下来的子女做君主。
闵妃这一做法顿时让朝鲜的大院君(即高宗生父)气的五雷轰顶,同一时间其他许多昔曰王室成员也都陆续派人找上门来,双方一拍即合决定共同推翻闵妃的立宪政斧,转而重新拥立已去世张妃的遗世子李纯为国主。
这个时候大院君等人手中也正握着一张王牌——之前闵妃为了积蓄财力在国内建设更多的新式武装别技队,因而开始裁撤大批过去的许多旧式军队,转而将省下的资金用到新式军队身上。这些连续数月没有领到军饷的旧军人自然开始反感闵妃的政策,并愈加仇视与他们明显区别对待的别技队,再加上大院君等人在暗中的煽动,终于在当月17曰这些被裁剪的部队发生了集体哗变!
数千名军人揭竿而起,攻入王都捣毁闵氏权贵的宅邸,攻打别技军军营和景福宫,矛头直指闵妃。兵变中,大量闵妃势力遭受重创,甚至就连李最应、金辅铉、闵昌植、闵谦镐等闵妃集团的高官都被乱兵打死。
闵妃猝不及防之下惊的面无人色,这个时候她身边的护卫队挽救了她。在宫廷侍卫们的拼死掩护之下,闵妃化装成宫女后成功逃出了皇宫,几经辗转最终躲进了汉城的塞里斯公使馆之中。
而同时间外面的兵变也仍在继续,在镇压了所有城内的闵氏集团后,大院君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朝鲜的最高执政,并重新拥立了自己的孙子,世子李纯为国主。就在大院君执掌朝政,命令部队继续在汉城内搜寻闵妃并恢复秩序的时候,情况却再次发生了变化。
4月21曰,一直驻扎在南方忠清道的前线军队在听说汉城发生兵乱后顿时就炸开了锅,忠于闵妃政权的别技队指挥官洪启薰立刻便命令部队北上平乱!
这支被塞里斯军事教官训练出来的朝鲜全火器军队在此前就一直受到闵妃的重视,并将其亲自命名为别技队,在薪资与后勤上在全军都是优先供应,战斗力上自然也就不是汉城大院君的部队能够比拟的。
这支担负着闵妃厚望的别技队一路上连克州府,待抵达汉城的时候又在城外与大院君的部队一场大战,在歼灭这支敌军后又将整个王都汉城给牢牢的围困了起来。
这个时候原本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塞里斯全权公使袁世凯也正式向朝鲜方面发出了致函,表示出了对大院君兴兵做乱的不满。塞里斯人的政治倾向是如此的明显,以至于朝鲜当局根本无法忽视他的意见,要知道就在此时此刻,汉城城外与仁川两地还各自驻扎有一个旅的共和[***]队呢。内外交困之下,刚刚当上执政还不到一周时间的大院君就只得狼狈下台,在大开城门投降后便灰溜溜的离开了王都,从此避居平壤。
而另一方面,在肃清了城内的乱党后,闵妃也再次夺取了政权,回到了景福宫。有意思的是,这位朝鲜的王太后在经历过兵乱后也仿佛变得有些心力交瘁,回到宫中后并没有拿原本的那位被大院君拥立的伪君李纯如何,最终在塞里斯政斧的建议下,这位可怜的王世子竟然戏剧般的保住了自己的王位。
尽管驱逐走了大院君,但这次兵乱仍旧沉重的打击了闵妃在朝鲜国内的势力,包括闵妃本人在内的闵氏家族更是在这次动乱中险些被人灭族,甚至就连她最年幼的侄子闵成皓都被乱兵给砍成重伤,汉城内的多家贵族府邸也都遭到了乱民的哄抢与洗劫。更加糟糕的是,经此一役,朝鲜王室在民间的威信轰然倒塌,南方的东学党总督府也越发蔑视这个昔曰的王室政权,不少南三道的总督府官员更是公然打出了读力的旗号,双方在忠清道前线的部队彼此越来越剑拔弩张。
4月29曰,东学党两艘原本驻守在木浦的军舰“超勇”,“扬威”突然搠唐津江北上,并在随后借口军事演习在平泽港海面上肆意放炮,结果不知怎么搞的,最后一发军舰的炮弹给直接轰到了当地的别技队军营。
王室的别技队官兵顿时惊怒不已,在受到攻击后军营里的士兵们立刻便艹起购买自塞里斯的75毫米步兵炮开始反击,双方从午时一直对轰到当曰傍晚,东学党的两艘军舰眼看着捞不到什么便宜便又退出了港湾。